西学东渐第一人:徐光启的跨界传奇,一支笔架起中西桥
发布日期:2025-10-07 19:34 点击次数:77
明万历二十八年(1600 年)的南京秦淮河畔,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正驻足观望。
他望着眼前这位高鼻深目的西洋传教士,手里捧着一本封面写着拉丁文的书,好奇地问:“先生此书,讲的是何道理?”
传教士笑着递过书:“此乃《天主实义》,也讲天地万物之理。若先生感兴趣,可与我详谈。”
这个中年人,便是后来被誉为 “西学东渐第一人” 的徐光启;
而这位传教士,正是他一生的挚友利玛窦。
这次偶然的相遇,不仅改变了徐光启的人生,更开启了中国与西方文化交流的新篇章。
徐光启一生横跨 “儒学”“西学”“农学”“军事” 四大领域。
他是明末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;
他翻译《几何原本》,创造 “点”“线”“面” 等沿用至今的术语;
他编写《农政全书》,推广番薯、玉米救万民;
他还仿制西洋火炮,助力明军抗金。
他的故事,藏在中西合璧的书页里、农田里的新苗中,更藏在 “经世致用” 的务实情怀里。
一
彼时的徐光启,已过不惑之年,虽中了举人,却仍在科举路上奔波。
他自幼就对 “实用之学” 感兴趣,读《农桑辑要》时会琢磨种地技巧,看《孙子兵法》时会研究阵法,可当时的文人大多沉迷 “四书五经”,没人懂他对 “奇技淫巧” 的痴迷。
见到利玛窦时,徐光启最初也带着警惕:“你们这些西洋人,为何来我中原?”
利玛窦没有急于传教,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天文仪器 —— 地球仪、望远镜,还有绘制的世界地图。
当徐光启看到地球仪上 “中国并非天下中心” 时,先是震惊,随即又被这新奇的知识吸引:“原来天地如此之大,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道理!”
利玛窦见他求知欲强,便用中文讲解天文知识:“地球是圆的,绕着太阳转,昼夜交替是因为地球自转。”
徐光启听得入了迷,连饭都忘了吃,还拿出纸笔,把利玛窦讲的内容一一记下。
临别时,他对利玛窦说:“先生的学问,对我中原大有裨益,我愿与先生合作,把这些知识译成中文,让更多人知道。”
《徐光启年谱》记载了这次相遇:“万历二十八年,光启过南京,遇利玛窦于秦淮河畔,见其携西洋仪器,听其讲天地之理,叹曰:‘此乃真学问也!’遂定交。”
这次相遇后,徐光启开始系统学习西学,从天文历法到数学几何,从水利工程到军事技术,为他后来的 “跨界成就” 打下了基础。
二
万历三十四年(1606 年),徐光启与利玛窦在北平(今北京)的书房里,开始了一项开创性的工作 —— 翻译《几何原本》。
这部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著作,是西方数学的基础,可翻译起来却困难重重:很多西方数学术语,中文里根本没有对应的词汇,只能靠两人一点点创造。
比如 “point”,徐光启起初译为 “端”,可觉得不够准确;
利玛窦建议译为 “点”,徐光启反复琢磨:“‘点’字小巧,符合‘无长无宽无高’的定义,甚好!”
就这样,“点”“线”“面”“三角形”“平行线” 等术语,在两人的讨论中诞生,且一用就是四百多年,至今仍是中国数学的标准术语。
翻译过程中,徐光启格外较真。
有次译到 “平行公理”,利玛窦觉得 “大概意思对就行”,徐光启却摇头:“数学讲究精确,差一个字,读者就可能理解错。”
他反复推敲译文,还找来懂数学的文人一起讨论,确保每个术语、每句话都准确无误。
经过两年努力,《几何原本》前六卷终于译完。
徐光启在序言里写道:“此书穷理正确,非虚言也。学者若能通此,其他学问亦易入门。”
可当时的文人大多不理解,有人嘲讽:“研究这些‘洋人的玩意儿’,能当饭吃吗?”
徐光启却不辩解,只是继续推广 —— 他在自家书房开设 “数学课”,教子弟们学几何,还把几何知识用于农田丈量、水利工程设计,用实际行动证明西学的价值。
可惜的是,由于利玛窦病逝,《几何原本》后九卷未能继续翻译,成为徐光启一生的遗憾。
但仅这前六卷,就为中国数学打开了一扇新大门,后来清代的数学家梅文鼎、李善兰,都深受其影响。
三
除了西学,徐光启最关心的就是 “农”。
他常说:“民以食为天,若百姓没饭吃,再高深的学问也没用。”
明末时期,中原常闹灾荒,粮食短缺,徐光启便四处寻找高产、耐旱的作物。
万历四十一年(1613 年),徐光启在福建见到了番薯(地瓜),当地百姓说:“这番薯好养活,山坡、荒地都能种,产量还高,一亩能收数千斤。”
徐光启立刻来了兴趣,亲自试种:他在自家田里开垦荒地,种上番薯,每天观察生长情况,记录浇水、施肥的时间和用量。
有年夏天遭遇旱灾,地里的小麦、水稻都蔫了,可番薯却长得郁郁葱葱。
徐光启高兴地说:“这番薯真是‘救荒神器’!”
他立刻编写《甘薯疏》,详细介绍番薯的种植方法,还派人把番薯苗送到河南、山东等地,教百姓种植。
在推广玉米时,徐光启遇到了阻力 —— 百姓觉得这 “洋作物” 长得奇怪,不敢种。
他便在村口的空地上种了一亩玉米,等到秋收时,玉米穗长得又大又饱满,他邀请百姓来观看:“大家看,这玉米不仅能当粮食,还能喂牲口,种起来还简单,为何不试试?”
百姓们见玉米真的高产,才纷纷开始种植。
晚年时,徐光启把自己一生的农学经验,编成了《农政全书》。
这部书共 60 卷,收录了农作物种植、农具制作、水利工程等内容,其中对番薯、玉米的推广,更是救了无数百姓的命。清
代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评价它:“凡农家之事,靡不详尽,实为古今农书之冠。”
四
徐光启不仅是学者,还是个务实的官员。
崇祯元年(1628 年),他任礼部尚书时,发现明朝的天文历法误差很大,常导致 “节气不准,农时错乱”。
他便向崇祯帝建议:“臣愿用西洋历法,修订新历,以正农时。”
崇祯帝同意后,他带领中外学者,用西方的天文仪器观测星象,结合中国传统历法,编成了《崇祯历书》(后来清代的《时宪历》就是在此基础上修订的)。
在军事上,徐光启也颇有建树。
他见明军的火炮落后,便仿制西洋火炮,还编写《火攻要略》,详细介绍火炮的制造和使用方法。
有次后金(清朝前身)军队攻打宁远,明军使用徐光启仿制的火炮,大败后金军队,这也是明军少有的胜利之一。
可徐光启的务实,却得罪了朝中的保守派。
有人弹劾他 “崇洋媚外,动摇国本”,还有人说他 “不务正业,整天搞些没用的玩意儿”。
徐光启却始终坚持:“学问不分中西,有用的就是好学问;官员不分高低,能为百姓做事的就是好官。”
崇祯六年(1633 年),徐光启病逝,享年七十二岁。
他死后,家中除了书籍、农具,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。
崇祯帝为他辍朝一日,追赠他为太子太保,赐谥号 “文定”。
五
如今,在上海徐家汇(因徐光启而得名)的徐光启纪念馆里,还陈列着他当年翻译的《几何原本》、编写的《农政全书》,以及仿制的西洋天文仪器。
当人们看到 “点”“线”“面” 这些熟悉的术语,吃到番薯、玉米时,或许不会想到,这些都与四百多年前那位 “跨界学者” 有关。
徐光启打破了 “中西对立” 的偏见,开创了 “经世致用” 的新风。
他用西学补中学之短,用农学解百姓之困,用科技强国家之力。
这种 “不固执、不盲从,只为实用” 的精神,在今天依然有着重要意义。
有人说,徐光启是 “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中国文人”。
其实,他更像是一座 “桥梁”,一头连着中国传统学问,一头连着西方先进科技,让两者在交流中相互成就。
而这座 “桥”,至今仍在影响着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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