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陌生女子做了工地夫妻,四年恩爱如蜜,分别后,我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
发布日期:2025-10-10 16:26 点击次数:142
“你是谁?真正的你到底是谁?”我站在那宽敞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声、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办公室里,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直直地指着眼前这个身着笔挺西装、皮鞋锃亮的女人。
她静静地站在那里,沉默地看着我,眼神里像是藏着无数个故事,既让我觉得熟悉,仿佛能从中看到曾经一起在工地的点点滴滴;又透着一种陌生,让我觉得眼前的她如此遥远。
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四年,整整四年啊,那工地的生活苦不堪言,你的每一滴汗水,每一次带着疲惫却又温暖的微笑,难道都是假的吗?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,然后缓缓走向落地窗。她背对着我,声音有些低沉地说:“林强,我欠你一个解释。但请你一定要相信,那个在工地上和你同甘共苦的刘梅,她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假的。”
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猛地一拳砸向墙壁,只听见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满墙那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奖状都跟着一阵摇晃。我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?为什么要消失得无影无踪?为什么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我面前?”
本文为虚构故事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本文已完结,可放心观看。
01
2010年的夏天,热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。太阳像个大火球,炙烤着大地。我叫林强,今年三十二岁,来自河南一个小县城。我已经在城市的建筑工地上打工十年了。这一年,我来到了北京郊区一个大型住宅区的建筑工地。
工地上的生活单调又艰苦。每天,天还没亮,公鸡还没打鸣,我们就得起床。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,天边只剩最后一抹余晖,才能停下手中的活。工友们大多是和我一样从农村来的汉子,他们性格粗犷豪爽。也有从其他省份来的,大家口音各不相同。
在这个男人占绝大多数的环境里,女工人少得可怜。她们大多负责做饭,或者做一些较轻的杂活。那天中午,我端着饭碗,在工地食堂里找位置坐下。这时,我发现了她。
她安静地坐在角落,头低得都快贴到饭碗上了,正快速地扒着饭。一头乌黑的短发扎成一个小辫子,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,但从她轮廓分明的脸上能看得出,她原本应该是个清秀的姑娘。
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,坐在了她对面。“这位置有人吗?”我明知故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。
她缓缓抬起头,看了我一眼,轻轻摇了摇头,又继续埋头吃饭。
“我叫林强,你是新来的吧?”我试图找话题搭话。
“刘梅。”她简短地回答,声音有些沙哑,好像不太习惯和人说话。
“你也是河南的?”听她的口音,我猜测道。
她轻轻点点头,说:“信阳的。”
这一句乡音顿时拉近了我们的距离。“真巧,我是南阳的!咱俩还是老乡呢!”我高兴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度。
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,那笑容就像黑暗里的一点光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之前做什么工作?”我继续问道。
“杂工,什么都干过一点。”她回答得含糊不清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总是找机会和刘梅搭话。虽然她话不多,但干起活来那叫一个麻利。搬砖的时候,她弯腰、抱起、起身,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;和泥的时候,她的双手在泥里熟练地搅拌着;运材料的时候,她脚步稳健,丝毫不比男工人差。
她的手上满是老茧,指甲里嵌着泥土,但她总是干净利落地完成每一项任务。
工地上的人开始注意到我们总在一起。一天,工友老张凑到我跟前,打趣道:“林强,那个女工跟你什么关系啊?”
“什么关系也没有,就是老乡。”我有点不自在地回答,脸都有点红了。
“得了吧,我们都看见了,你小子眼睛都快粘在人家身上了!”老张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工地上的调侃很快传开了,大家开玩笑地称我们为“工地夫妻”。
每当听到这些调侃,刘梅总是面无表情,好像这些话根本和她无关。我却不知为何,心里有些暗自高兴。
02
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,雨滴“滴答滴答”地打在地上,工地上湿滑得像溜冰场。
我正在五楼的脚手架上搬运钢筋,小心翼翼地走着。突然,脚下一滑,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我本能地伸手抓住了身边的支架,可一捆松散的钢筋却从高处滑落,直直地向我砸来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我推开。
随后,“砰”的一声闷响传来。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,就瞧见刘梅蜷缩在地上,脸色煞白。那捆钢筋擦过她的肩膀,带起一阵尘土。
“你没事吧!”我心急如焚,一边大喊着,一边慌忙跑过去。
她虚弱地摇摇头,双手撑地,试图站起来。可右臂却软绵绵地垂着,明显无法正常活动。
我顾不上其他,不由分说地将她背起,冲下脚手架,脚下的木板被踩得“嘎吱”作响。我一路狂奔,直奔工地附近的诊所。
诊所的医生仔细检查后说:“她肩膀脱臼了,得休息几天。”
回工地的路上,我满心疑惑,忍不住问她:“你为啥要冒险救我啊?”
她沉默了许久,周围只有风吹过的声音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轻声说:“看见你要出事,这就是本能反应罢了。”
那天晚上,我坚持要照顾她。她的宿舍是女工人集体的大通铺,人来人往,根本没法好好休息。
我偷偷把她带到了我租的小房子里。那是个狭小的地下室,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。里面只有一张床和简单的家具,但至少安静又私密。
“你睡床,我打地铺。”我说道。
她没有拒绝,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收拾出一块地方,铺上被褥。
那晚,黑暗中突然传来轻轻的抽泣声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肩膀很疼?”我关切地问。
“没什么,就是想起一些事。”她的声音闷闷的。
“想说就说说,不想说就算了。”我躺在地上,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,上面有一道道裂痕。
沉默了一会儿,她缓缓开口:“我其实没有家人了。”
我没有说话,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小时候爸妈就出事了,后来跟着奶奶生活。可前年,奶奶也去世了。”
“所以你就一个人出来打工了?”我问道。
“嗯,没人牵挂,哪里有活干就去哪里。”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我们如此相似。我也是为了生活四处奔波,唯一的牵挂就是在老家上学的弟弟。
从那晚开始,刘梅就住在了我的地下室里。工地上的人都心照不宣,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,彻底把我们当成了一对。
刘梅的肩膀慢慢好了。从那以后,她开始为我洗衣服、做饭。衣服洗得干干净净,饭菜也做得香喷喷的。
我则尽可能多接一些活,每天累得腰酸背痛,但想到能多挣些钱,心里就充满了动力。
我们没有正式确定关系,也没有任何亲密行为,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成了“工地夫妻”。
03
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四年。这四年里,我和刘梅一起换了三个工地。从北京到天津,再到河北。哪里有活,哪里工钱高,我们就去哪里。
刘梅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,只要能和我在一起。她很节俭,衣柜里几乎没有新衣服,也从来不化妆。她把所有的钱都存起来,每一张钞票都叠得整整齐齐。
我也一样,除了每月给弟弟寄生活费,其余的钱都攒着。我们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县城买一套小房子,过上安稳的生活。
弟弟大学毕业那年,我和刘梅特意赶回老家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。
看着穿学士服的弟弟,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,我心里满是骄傲。
“林强,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。”弟弟拥抱我时说道。
刘梅站在一旁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,眼神里满是欣慰。
那一刻,我觉得是时候和她谈谈未来了。
“刘梅,我们结婚吧。”回程的火车上,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。
火车轮子与铁轨碰撞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,“哐当哐当”的,仿佛敲在我的心上。
刘梅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那些树木、房屋一闪而过。她没有立即回答,眼神有些迷离。
“不着急,再等等吧。”良久,她转过头,轻声说道。
“等什么?弟弟已经工作了,我们也存了一些钱,可以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了。”我有些疑惑,眉头都皱了起来。
“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。”她微笑着握住我的手,“别着急,好吗?”
我实在想不明白,她为什么老是回避跟我谈结婚的事儿。有时候,大半夜我从睡梦中醒来,朦胧间就瞧见她坐在窗边,借着微弱的月光写信。那专注的模样,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我心里好奇,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。那些信,她从来都不让我看,写完之后,就小心翼翼地把信塞进枕头底下,仿佛藏着天大的秘密。
偶尔,她会接到一些电话。每次接完电话,她的情绪就变得很低落,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。我心疼她,关切地问:“怎么啦?是不是出啥事儿了?”她却总是强颜欢笑,轻声说:“没什么大事儿,就是一些琐碎的小事,你别担心。”
我尊重她的隐私,从来不会强迫她说出不想说的事儿。但在心底里,我隐隐约约感觉到,她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2014年夏天,我们在河北的一个大型基础设施项目上干活。那天中午,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,工地上热得像个大蒸笼。刘梅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通话时间很短。可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眼神里满是焦虑。
她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,一边收拾一边说:“我有急事,得离开几天。”我心里一紧,担心地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她却坚决地摇了摇头,说:“不用,我自己去就行,很快就回来。”
临走前,她轻轻拥抱了我,在我耳边温柔地说:“相信我,等我回来。”她只带了一个小背包,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。我们一起存的钱,她一分都没拿。
我站在工地门口,目送她离开。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,我的心里既担心又困惑。
第一天,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不停地给她打电话。电话那头却总是传来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”的提示音。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,像揣了只小兔子。
第二天,我在工地上干活,心却完全不在状态。手里拿着工具,却总是出错。同事看我状态不好,关心地问:“咋啦?是不是有心事?”我苦笑着说:“没事,可能是没休息好。”可话刚说完,我差点就出了事故,吓得我后背直冒冷汗。
第三天,我实在坐不住了,跑去附近的警局。我焦急地对警察说:“警察同志,我女朋友刘梅失踪三天了,你们快帮我找找吧。”警察却无奈地说:“她是成年人,离开才三天,不符合报失踪的条件,你再等等吧。”
一周过去了,刘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。我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。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,盼着她能突然出现在工地门口。
一个月后,我按照她告诉我的地址,去了河南信阳的一个小村子。村子不大,到处都是错落有致的土坯房。我逢人就打听:“请问,你们认识一个叫刘梅的女子吗?”村民们都一脸茫然地摇头。
我拿出手机,把她的照片递给村里的老人看,着急地问:“您看看,见过这个人吗?”老人仔细端详了一番,缓缓地摇了摇头,说:“没见过,从来没见过这个人。”那一刻,我只觉得天旋地转,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。
刘梅,这个和我朝夕相处了四年的“工地妻子”,似乎从来都不是她所说的那个人。刘梅的失踪让我像一具行尸走肉。我继续在工地工作,可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。
每天下班后,我都会去附近的警局,急切地问警察:“有没有刘梅的消息啊?”警察每次都无奈地摇摇头。我还给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,焦急地问:“你见过刘梅吗?”我甚至跑遍了曾经工作过的每一个工地,逢人就打听,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。
半年过去了,依旧一无所获。我开始怀疑,这四年的感情是不是一场梦。弟弟心疼我,劝我放下:“哥,人各有命,也许她只是适应不了这种生活,想找条新出路。”我坚决地摇摇头,说:“你不了解她,她不是那种人。”
但我心里也开始动摇,也许我真的不了解她。我开始回忆这四年的点点滴滴,努力从中找出可能的线索。她不让我看的信件、神秘的电话、回避的眼神,还有她对结婚的犹豫……这一切,好像都在暗示着什么。
工地的生活还在继续,我靠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技能,慢慢成了一名小包工头。我带着一支十多人的小队,也能接到一些小型的建筑项目。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不少,可心里的那个空洞,怎么也填不满。
两年后的一个晚上,我在一家小饭馆吃晚饭。饭馆里人不多,电视里正播放着当地新闻。我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,突然,画面中的一个人影吸引了我。
那是一位女企业家,正端坐在采访席上,神色从容地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。她侃侃而谈,讲述着自己的公司如何积极参与城市建设。
她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职业装,合身的套装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为高挑。衣服的面料看起来质感十足,每一道褶皱都仿佛带着优雅的气息。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,眉毛被精心修饰成恰到好处的弧度,眼影的颜色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,口红的色泽鲜艳而不失端庄。
然而,当她微微抬头,那双眼睛,还有说话的神情,竟与刘梅如出一辙。我的心瞬间像揣了只小兔子,砰砰直跳,手中的饭碗差点滑落。
“各位观众,这位是赵敏女士,我市新兴建筑材料企业的创始人。她的公司成立仅仅两年,就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,成为了佼佼者……”主持人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荡。
赵敏?怎么会不是刘梅呢?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连饭都顾不上吃完了。我赶忙掏出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,搜索着这位赵敏的信息。
网上关于她的资料并不多,只有一些商业新闻和公司网站的简单介绍。照片上的赵敏总是一副标准的职业女性形象,发型整齐,表情严肃,和工地上那个穿着朴素、笑容灿烂的刘梅简直判若两人。
但我的直觉告诉我,她们就是同一个人。从那天起,我就开始留意关于赵敏的一切信息。我通过各种渠道,找到了她公司的地址,原来在市中心的一栋豪华写字楼里。那栋写字楼外观气派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。
我甚至还找人打听,得知她住在一个高档住宅区。小区的大门金碧辉煌,周围的绿化也十分精致。可我却不敢贸然前往。
一方面,我害怕自己认错人,到时候闹出笑话和误会。另一方面,我又担心真的是她,万一被她拒之门外,那该有多尴尬。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。
05
机会在一个月后终于出现了。当地报纸报道,赵敏的公司将参与一个大型保障房项目的建设,并且要举行签约仪式。看到这个消息,我眼睛一亮,决定去现场一探究竟。
签约仪式在市政府举行。我早早地就来到了会场外,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站着。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,一刻都不敢放松。
过了一会儿,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停在了门口。车门打开,一位穿着深蓝色套装的女士优雅地走了出来。那一刻,我的心跳仿佛停止了。
她的妆容精致无比,头发被烫成了时尚的波浪卷,微微地垂落在肩膀上。但那张脸,无论怎么看,都掩饰不了熟悉的感觉。那就是刘梅,我曾经在工地上一起同甘共苦的妻子。
我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上前一步,大声喊道:“刘梅!”
她明显地僵住了,身体微微一震,转头看向我。我清楚地看到,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先生,你认错人了。”她礼貌而疏离,声音冷淡。说完,她在助理的陪同下,快步走进了大厅。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感觉心如刀割。我确定她认出了我,可她却选择装作不认识我。这种感觉,比她彻底消失还要让我痛苦。
从签约仪式回来后,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她那个疏离的眼神,冰冷的语气,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,和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刘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但我坚信那就是她,不管她现在叫什么名字。我一定要知道真相,哪怕这个真相再残酷,我也能承受。
于是,我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公司附近。我像个侦探一样,每天在那里徘徊,希望能再次见到她。
经过几次尝试,我终于在一个傍晚看到她独自走出大楼。她步伐轻盈,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。
我鼓起勇气,快步上前拦住她,说道: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她惊讶地看着我,眼睛微微睁大,然后环顾四周,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们。
“跟我来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很轻,但我还是听清了。她带着我走向附近的一家咖啡馆。
咖啡馆里,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。灯光有些昏暗,周围很安静。
“你不该来找我。”她一坐下就开口,语气平淡。
“为什么?”我激动地问,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,“四年,刘梅,整整四年的时间,你就这样消失了,连一句解释都没有。”
“我不是刘梅,我叫赵敏。”她坚持着,表情严肃。
“别装了!”我压低声音,有些生气,“我认得你的眼睛,那眼神和以前一模一样。我也认得你说话时嘴角的弧度,还有你握杯子的方式。不管你现在穿着多高档的衣服,戴着多昂贵的首饰,你还是那个在工地上和我同甘共苦的刘梅!”
她沉默了,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,发出有节奏的声音。
“林强,有些事情真的很复杂,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。”最终,她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奈。她低垂着眼帘,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。
“那就试着解释一下,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。”我态度坚决,目光紧紧锁住她。
“不行,这可不只是关系到我自己。”她缓缓摇了摇头,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。
“相信我,忘了刘梅,也忘了过去那四年,这样对你我都好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怎么可能忘记呢?”我苦笑着,眼神有些黯淡,“那四年,是我生命中最真实、最珍贵的时光。”
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的光芒,就像夜空中短暂划过的流星,但很快那光芒就消失了,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。
“林强,我欠你一个解释,但不是现在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站起身来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“我会联系你的,但在那之前,请不要再来找我,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认识我。这对你的安全很重要。”她的语气很严肃。
06
说完,她匆匆离开了咖啡馆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。我一个人坐在那里,脑子里全是疑问。安全?什么安全?这次短暂的会面,不但没有解开我的疑惑,反而让我心里的问题更多了。
刘梅,或者说赵敏,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?她为什么能从一个普通的工地女工,摇身一变成为成功的女企业家?她口中的“安全”又是什么意思?
我决定不能就这么干等着,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。我开始四处调查赵敏的背景。通过一些人脉关系,我得知她的公司确实是两年前成立的,也就是她离开我之后不久。
那家公司起步的时候资金就很雄厚,业务发展得也特别快,背后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。
但关于她个人的信息却少得可怜,仿佛她在公司成立之前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。我甚至花了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,希望他能挖出更多信息。
侦探告诉我,赵敏的个人履历中有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。她声称自己是商学院毕业的,可校方的记录里根本找不到她的名字。
她说自己曾在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担任高管,但那家公司的人事记录中也没有她的相关信息。这一切都太奇怪了,就好像她是凭空出现,又凭空成功的一样。
我决定再次去见她,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了。但我没想到,她却先一步联系了我。
一天晚上,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“明天下午三点,城北公园的湖边长椅,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。来的时候确保没有人跟踪你。”
看到这条短信,我几乎一夜都没睡着,满心期待着明天的会面。
第二天,我提前一小时就到了约定地点。公园里的游人不算多,湖面上飘着几只白色的天鹅,它们悠闲地游着,时不时把头扎进水里觅食。
准点三点,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慢慢走近长椅,然后坐在了我身边。
“不要看我,假装我们不认识。”赵敏轻声说道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我强忍着想要转头看她的冲动,眼睛盯着湖面,问道:“你到底在害怕什么?”
“有人在监视我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,“自从你出现在签约仪式上,他们就变得更加警惕了。”
“谁在监视你?”我满脸疑惑地问。
“说来话长。”她又叹了口气,“简单来说,我现在的身份很危险,而你的出现可能会暴露我的真实身份。”
“什么真实身份?刘梅?还是赵敏?哪一个才是真的你?”我忍不住追问。
“都不是。”她轻声说,“但我在工地的那四年,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,迅速塞到我手里:“这里有一张房卡和一个地址,三天后的晚上八点,去那里,我会告诉你一切。但在那之前,请不要再试图联系我,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见面了。”
说完,她猛地站起身来,脚步匆匆,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。我呆呆地望着手中那有些褶皱的信封,心中好似有两只小鹿在乱撞,既满是期待,又充斥着恐惧。三天后的真相,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?07
这三天时间,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,漫长到仿佛过了三年。我根本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一遍又一遍地猜测着赵敏的真实身份。
“也许她是某个大人物的女儿,厌倦了奢华生活,隐姓埋名来体验普通人的生活?”我自言自语道。
“又或许她卷入了某种危险的处境,为了保命,不得不改头换面?”我皱着眉头,继续猜测。
“更糟的是,她只是在利用我,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?”这个想法一冒出来,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终于,约定的日子到了。信封里写着的地址,是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的房间号。晚上八点,我准时来到了那个房间门口。我紧紧地握着房卡,手心里全是汗。深吸一口气,我缓缓地将房卡贴近卡槽,“滴”的一声,门开了。
房间里灯光昏暗,只有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。赵敏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,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,光影在她身上闪烁。她换上了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,扎着马尾辫,看上去竟和当年的刘梅一模一样。
“谢谢你来了。”她轻声说道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有选择吗?”我苦笑着,“这么多年来,我每天都在想你,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,想知道你是否安好。”
她轻轻示意我坐下,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壶,给我倒了一杯水。水在杯子里荡起小小的涟漪。
“我要告诉你的事情,可能会让你震惊,甚至难以接受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有些闪躲。
“但请相信,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。”她又补充道。
我默默地点点头,心里已经做好了听任何事情的准备。
“我必须告诉你,刘梅这个名字是假的。”她缓缓开口。
“我猜到了。”我说,语气很平静。
“但赵敏这个名字也是假的。”她接着说道。
这可真是我没料到的,我困惑地看着她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“那么,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?”我急切地问道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衣角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。
“我的真名不重要。”最终她说道,“重要的是我的身份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工地上。”
她站起身,慢慢地走到窗前,背对着我,双手抱在胸前。
“林强,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工地吗?北京郊区的那个大型住宅项目。”她轻声问道。
“当然记得,那是我们相遇的地方。”我回答道,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。
“那个项目表面上看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开发,但实际上,它涉及到大量的违规操作和安全隐患。”她转过身,眼神异常严肃。
“什么意思?”我疑惑地问,眉头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
“偷工减料、使用不合格材料、违反安全规定、克扣工人工资...”她一一列举道,每说一个问题,语气就加重一分。
我点点头,这些在建筑行业确实司空见惯。
“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,那个项目背后牵涉到的贪污和权钱交易有多严重。”她的声音变得低沉,脸上满是忧虑。
“那栋楼如果按计划完工,将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,随时可能导致数百人死亡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我震惊地看着她,嘴巴微微张开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我急切地问道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回沙发坐下,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。下一秒她的回答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。
“因为我是一名卧底记者,专门调查建筑行业的腐败和工人权益问题。我潜入工地的目的,就是收集第一手证据。”
我只觉得双腿发软,身体晃了晃,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。
“卧底记者?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干涩得像是沙砾。08
我瞪大眼睛,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人,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和我在工地上同甘共苦的刘梅。
“所以,这四年都是假的?”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只觉喉咙紧紧地发着疼,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问她,“你接近我,也是为了你的调查?”
我的声音抖得厉害,连我自己都能听出里面满满的痛苦和愤怒。她猛地抬起头,我看到她眼中那熟悉的坚定和倔强。
“不!”她急切地向前跨出一步,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,大声说道,“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是工头,可以接触到更多信息。”
她的手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暖,可此刻却让我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。
“但后来,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”她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,声音都哽咽了,“林强,这一点我发誓没有骗你。”
我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,那是一双我曾经以为自己完全读懂了的眼睛。可现在,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过她。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“噌”地冒了出来。
我猛地甩开她的手,那力道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“林强...”她又伸出手,想要再次碰到我。
“别碰我!”我厉声喝止。
她的手停在半空中,慢慢地收了回去。我转身,大步走到房间的另一头,靠在窗台上,大口大口地深呼吸,想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,这和我们曾经在工地上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。那时的我们,蜷缩在简陋的地下室里,透过小小的气窗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灯光。她还说那是我们未来的方向。原来那也是谎言?
我站起身,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。四年的记忆在我脑海里乱成一团,就像一卷被雨水浸湿的老照片,慢慢变得模糊不清。
“那为什么突然离开?”我猛地转过身,质问她,“为什么这两年来一直隐瞒身份?”
她的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。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,既疲惫又无助。
“因为危险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小得几乎被空调的噪音盖住了,“我收集的证据牵涉到很多高层人物,包括政府官员和大型建筑公司的高管。”
她抬起头看着我,眼中带着恳求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真相,你也会成为目标。”
“目标?”我冷笑一声,“你觉得我这种小人物,会被谁盯上?”
“正是像你这样的小人物,最容易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处理掉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,“你不知道这些人有多狠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,动作十分娴熟地打开,开始输入一连串复杂的密码。那密码至少有二十位,她连键盘都没看一眼,手指就在键盘上快速地移动着。
这可不像刘梅会有的娴熟。刘梅对科技产品总是不太熟悉,连手机都经常操作失误。
她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,回头看着我,用命令的口吻说:“过来,看看这些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,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,这和工地上满是汗水和尘土的刘梅截然不同。
屏幕上显示出大量照片、录音文件和文档,都被整齐地分类存放着。每个文件夹都标有日期和地点,从2010年一直到2014年,正是我们在一起的那四年。
她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,里面全是大量照片。是工地管理层与官员的密会照片,拍摄的角度很刁钻,像是从极为隐蔽的位置拍的。
“这是在天津那个工地,记得吗?
她伸出手指,轻轻点着照片中的一个人,眉头紧皱,语气带着一丝愤懑:“你看这个人,他是市建委的副主任。表面上啊,他一本正经地来检查工地安全,装得跟真的似的。可实际上呢,他就是来收好处费的,那些黑心钱揣进兜里,他就当没看见工地的问题了。”
接着,她又迅速打开另一个文件夹。文件夹里,是一系列整齐排列的表格和对比数据。她轻轻拿起文件夹,将其摊开在我面前,耐心解释道:“这可是关键的东西,是原材料检测报告和实际使用材料的对比。你瞧,左边这份是官方报告,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所有材料都符合标准,可漂亮了。但右边这份呢,是我秘密送检的实际样本报告。这一对比,差距就出来了,材料强度只有标准的三分之二,这要是用在建筑上,得多危险啊。”
还有更多的文件摆在桌上。她拿起一份文件,语气沉重地说:“你看这个,是工人工资被克扣的账目。每个月从工人工资里扣除的‘管理费’‘食宿费’这些名目,金额高得离谱,远远超过了实际成本。那些工人辛辛苦苦干活,挣的钱就这么被他们剥削了。”
她又拿起另一份文件,眼神中满是愤怒:“再看这个,安全事故的掩盖记录。他们伪造事故报告,还威胁工人家属,就为了把事情压下去,简直太过分了。”
我的胸口一阵发紧,这些情况我在工地工作时都或多或少有所察觉,只是从未想过有人会如此系统地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。我震惊地看着她,声音提高了几分:“这些都是你收集的?你怎么做到的?”我的愤怒渐渐减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情。
她轻轻点头,疲惫地靠在椅背上,缓缓说道:“是的,四年来,我一点一点地收集。最初啊,我只是想写一篇关于建筑工人生存状况的调查报道,记录他们的艰辛和不公。我觉得那些工人太不容易了,想为他们做点什么。”
她合上一个文件夹,又迅速打开另一个,眼神坚定地说:“但越深入调查,我发现的腐败问题越严重。这已经不只是工人权益的问题了,还关系到公共安全。要是这些问题不解决,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。”
她指着屏幕上一栋正在建设中的高楼照片,神情严肃:“你看这栋楼,如果按照他们的方式完工,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,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问题。”
我紧紧盯着照片,仔细辨认了一番,认出那是我们曾经工作过的一个大型住宅项目。我突然想起那次事故,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:“那次电梯井坍塌,真的是事故吗?我一直觉得不对劲。”那次事故中,两名工友被埋,其中一人当场死亡,另一人重伤。官方调查称是工人操作失误导致的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缓缓摇摇头,语气肯定地说:“不是。是因为他们为了节省成本,偷工减料,支撑结构根本不符合安全标准。他们只想着赚钱,根本不顾工人的死活。”
她打开一个文档,将其转过来让我看,手指着图纸说:“你看,左边是设计图纸,右边是实际施工图。他们减少了近三分之一的钢筋用量,这样的楼怎么能安全呢?”
我感到一阵恶心,脑海中浮现出死去的那个工友的模样。他才二十六岁,那么年轻,家里还有年幼的孩子。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:“他那么年轻,还有家人等着他,就这么没了。”
我又想起我们相识的契机,看着她问道:“所以那次肩膀受伤?那也是你的计划一部分?”我想起她为救我而受伤的那一幕,心中满是疑惑。
她轻轻摇摇头,苦笑了一下,轻声说:“不,那是真的意外。当时我看到钢筋要掉下来,根本来不及多想,身体就本能地冲过去了。”她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温柔。
她停顿了一下,声音更加柔和:“但也正是那次意外,让我有机会接近你,了解更多内部情况。起初,我确实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。”
她直视着我的眼睛,坦然承认:“你是小工头,能接触到更多信息。而且你待人诚恳,和其他人不一样,更愿意说实话。我觉得从你这里能了解到工地的真实情况。”
我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些信息。四年的朝夕相处,原来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我站起身,缓缓走到窗前,背对着她,声音干涩地问道:“那后来呢?什么时候开始,你对我的感情变得真实了?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假的?”
我听到她的椅子挪动的声音,感觉到她走到我身后,但没有触碰我。
“第一年冬天,你发高烧那次。”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微风,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飘散。
我当然记得那次。在天津的工地上,冬天的寒风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毫不留情地割着人的脸。我在户外整整工作了一整天,每一寸肌肤都被寒风吹得失去了知觉。到了晚上,我感觉浑身滚烫,脑袋也昏昏沉沉的,一量体温,竟然发高烧了。
刘梅一整晚都守在我身边,片刻未曾合眼。她不停地把冰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,那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她还一遍遍地给我量体温,眼睛紧紧地盯着体温计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直到我的烧慢慢退了下来,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说不能生病,弟弟的学费还等着你寄。然后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,还抓着我的手不放。”她的声音中满是怀念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。
“那一刻,我意识到我不再是为了任务而接近你。我真的开始在乎你了。”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身上。
我缓缓转过身,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,想要从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。可我看到的,只有满满的真诚和隐隐的歉意。
“那为什么突然离开?”我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,“不辞而别,连一句解释都没有。”
这是我这两年来最痛苦的疑问,无数个夜晚,我在梦中惊醒,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个问题。
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。“因为我的身份差点暴露。”她轻声解释道,“那通电话是我的编辑打来的,他警告我有人开始调查我的背景。如果被发现,不仅我会有危险,你也会被牵连。”
“所以你就这样消失了?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?”我有些激动地质问道。
“我必须保护你,也保护我的调查成果。”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,“我离开后,花了半年时间整理证据,然后通过我的报社向有关部门举报。”
“然后呢?”我急切地追问。
“结果你也看到了。”她伸出手指,指着窗外,“那个项目被叫停,重新审查,很多人被查处。但同时,也有很多人对我恨之入骨,想要报复。”
“那赵敏这个身份又是怎么回事?”我接着问道。
11
她站起身来,脚步有些缓慢地走到房间的另一头。她拿起水杯,慢慢地倒了一杯水,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。
“保护计划的一部分。”她端着水杯走回来,解释道,“我的报社和某些支持我的官员帮我建立了新身份,创办了这家公司。表面上是做建材生意,实际上是继续监督建筑行业的改革。”
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,双腿一软,坐在了沙发上。我努力地想要理清这些思绪,可脑袋里却乱成了一团麻。
“所以,我认识的那个刘梅根本不存在?”我有些茫然地问道。
“不,林强。”她走过来,轻轻地蹲在我面前,双手温柔地捧着我的脸,目光深情地看着我,“那个在工地上和你一起度过四年的刘梅,她的感情,她对你的关心,她的梦想和痛苦,都是真实的。只是她的名字和过去是假的。”
我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睛,那是一双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睛。曾经,我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温暖和爱意。
“你知道吗,这两年来,我有多少次想回到你身边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但我不能,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,也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我看着她,问道,“为什么突然决定告诉我真相?”
“因为大部分涉案人员已经被查处,威胁减少了。”她解释道,“而且,我无法忍受看到你一次次地出现在我公司附近,却不能认你。”
说着,她从电脑包里拿出一叠信封,递给我。“这些是这两年来我写给你的信,从来没有寄出。”
我颤抖着双手,打开其中一封,里面是她熟悉的字迹:
“亲爱的强子,今天是我们分开的第三十天。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好,是否还在那个工地工作。我多想告诉你我很安全,让你不要担心。但我不能冒险联系你,这对我们都不安全。希望有一天,当一切尘埃落定,我能向你解释这一切...
我坐在房间里,一封一封地仔细翻看那些信件。每一封信上的字迹都带着温度,一笔一划间,写满了她的思念和愧疚。“你真的在乎我?”我缓缓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她,问道。
她的眼神有些闪躲,犹豫了一下,轻声回答: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。”说着,她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泪花。她吸了吸鼻子,接着说:“这四年来,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真实的部分。在那个充满谎言和伪装的日子里,只有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”
我沉默了许久,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十分挣扎。“那现在呢?”最终,我咬了咬嘴唇,还是问出了口,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
她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,目光坚定,说:“那要看你了。”她顿了顿,又接着说,“我已经完成了大部分调查工作,但这条路我还会继续走下去。建筑行业的改革才刚刚开始,还有很多工人的权益需要保障,还有很多隐患需要揭露。”
“所以你还是会以赵敏的身份继续生活?”我皱着眉头,有些担忧地问。
她轻轻地点了点头,说:“暂时是的。”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,“但我想让你知道真相,让你做出选择。如果你选择离开,我完全理解。但如果你愿意...”
她没有把话说完,但我明白她的意思。“你知道吗,这两年来,我一直在想,如果再见到你,我会说什么,做什么。”我缓缓说道,声音有些低沉。
“我想过质问你,想过责备你,甚至想过恨你。”我紧紧地握着拳头,仿佛要把这些情绪都发泄出来。
她低下头,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判决。“但现在,看着你,听你讲述这一切,我只想说一句话。”
她慢慢地抬起头,眼中带着期待和恐惧,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“欢迎回来,无论你叫什么名字。”我轻声说道,声音温柔而坚定。
泪水从她眼中涌出,她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,就像当年在工地上那样,紧紧地拥抱着我。“对不起,对不起...”她在我耳边反复地说着,声音带着哭腔。
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,感受着她的体温,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。“不过,我有个条件。”我说。
她抬起头,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。“告诉我你的真名。不是刘梅,不是赵敏,是真正的你。”
她笑了,眼泪中带着笑意,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。“周琳。”她说,“我的名字是周琳。”
“周琳。”我轻轻地念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,仿佛要把它刻在心里,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从那天起,我们开始了一段全新的关系。不再是工地上的“夫妻”,而是彼此生命中真正的伴侣。
周琳继续以赵敏的身份经营她的公司,每天都忙碌在办公室和会议室之间。她穿着精致的西装,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,推动着建筑行业的规范化改革。
我则利用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人脉,成立了一家专注于工人技能培训的机构。我每天都会去机构里,和工人们交流,指导他们学习新的技能。
我们不再隐瞒对方,不再有秘密。有时候,我会想起那四年的工地生活。那个时候的刘梅,穿着朴素的工装,扎着简单的马尾,在烈日下搬运建材。她的脸上满是汗水,却依然笑得那么灿烂。
现在的周琳,西装革履,出入高档场所。她在会议室里自信满满,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。表面上看,她们是如此不同,但内心深处,却是同一个坚强、勇敢的女子。
一年后,我们低调地举行了婚礼。没有铺张的仪式,没有众多的宾客。婚礼现场布置得很简单,只有几束鲜花和一些气球。
我们站在亲朋好友面前,许下了真心的承诺,对未来充满了期许。新婚之夜,她躺在我怀里,轻轻地问道:“林强,你后悔认识我吗?”
“从来没有。”我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,温柔地说,“如果时光倒流,我还是会在那个食堂里,坐在你对面。”
“即使知道我会欺骗你,会离开你?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带着一丝不安。
“即使如此。”我笑着说,“因为现在的我们,是真实的。没有欺骗,没有伪装,只有彼此。”
她依偎在我怀中,轻声说道:“谢谢你原谅我,接受真正的我。”
“不,是谢谢你。”我说,“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个行业的黑暗面,也让我有机会参与改变它的过程。”
窗外,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。工地上的灯光依然通明,无数工人仍在昼夜不停地工作着。但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,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相和幸福。